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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1 / 2)





  镇宁侯在有援兵到来的情况下,意欲一举攻下西戎,彻底稳定西南郡一带局势;西戎在经历一场政变后,新上位的国君迅速增兵,请出沉寂多年的名将塔鲁。

  如今双方势均力敌,但西戎占据地域优势,形势对他们而言却是更有利些。

  ***

  镇宁侯战场失利身受重伤,定远将军程绍禟临危受命统领大军与西戎对战的消息迅速传回了京城,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连战无不胜,一生从无败绩的镇定侯都阵前失利,可想而知那西戎军如何凶悍,大概再过不了多久,前线又会传来西戎军侵入国土,闯进中原的不利消息了吧!

  但更多人却是不明白,镇宁侯为何会选择将大军交给一个此前根本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程绍禟。只当有人朝着东宫的方向努了努嘴,众人当即恍然大悟,随即仰天长叹。

  在此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不择贤选能,反而屈服于权势,将将士与天下人性命视为儿戏,镇宁侯此番决定,当真是晚节不保啊!

  京城中,各处酒楼均有不少心怀天下的耿直学子聚集一处,痛斥当朝以权谋私,妄顾百姓生死,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仍只顾着争权夺利的种种恶行,大叹国将不国,民不聊生。

  没有任何人明确指出骂的是何人,可又人人均知道这骂的是何人。

  “呸,你们这些只会嘴上放屁的破落户,既然觉得国将不国,民不聊生,如何不弃笔从戎,立即赶赴战场,以己身抵挡西戎人,救治天下百姓,在此动动嘴皮子,随众骂几句,便以为是心怀天下,不畏强权的名士风范了?!”

  “边疆将士上下齐心,奋勇杀敌,只为还我西南一片净土,如今正值紧急危难之时,你们不只不为将士们鼓舞,反倒聚众大放厥词,言语之间竟是认为我方将士必然不敌,西南必定失守,何故如何肯定?我有权怀疑你们根本就是西戎奸细,潜入我中原搅乱民心!!”

  忽地,年轻男子愤怒的指责声打破了众人的义愤填膺,众人再一听对方话中之意,脸色均不由得变了变。

  在此等敏感时期,谁与西戎奸细几个字沾上,必然没有好下场,而年轻男子的一番指责,已经引来了不少过路百姓的侧目,百姓们望向他们的眼神,也添了几分犀利的怀疑。

  “简直荒唐!谁、谁肯定我方将士必然不敌,西南必然失守了?”有人结结巴巴地反驳。

  “你们方才分明言之凿凿,还当旁人听不出么?”程绍安涨红着脸,更加大声地反驳。

  “我们只不过是担心程将军到底年轻,临阵对敌经验不足,敌不过来势汹汹的西戎大军。”

  “镇宁侯乃本朝第一猛将,素有常胜将军美誉,他挑中之人,必然有过人之处,我瞧着你们就是有意诋毁,刻意制造百姓的恐慌!”程绍安步步紧逼。

  “荒唐,我们不与你此等莽夫多费唇舌!”

  ……

  “夫人,那些人明显不敢与二爷争论了。”茯苓听到此处,回身朝着屋内的凌玉福了福,低声道。

  凌玉点点头,只是眉间忧色却是不改。

  这到底是朝野上下对太子不满的一次试探性爆发,还是有人刻意引导舆论所向?

  只不管是哪一样,此回程绍禟已经被推到了悬崖边,毫无退路!胜了,太子必然借机把他推向武将顶端,他也会迎来最大的荣光。可若败了……

  凌玉打了个寒颤,已是不敢再想下去。

  ***

  太极宫中,丽妃温柔地拭去天熙帝嘴角的药汁,如同往常一般与他说些齐王府里无足轻重的家常话。

  譬如王府里那株绿牡丹开花了,齐王有意送进宫内,但又怕陛下闻不得此等香味;再譬如府里有位侍妾又怀上了身孕,太医说怀相极好,很可能是双胎。

  她的身后,太监总管不时抬眸望望她,并没有出声打扰,但双脚即始终没有移动过。

  天熙帝眸中戾气却不知不觉地褪去了许多,只当他听到丽妃口中不经意地说出‘桃花林’时,瞳孔缩了缩,渐渐地,眼神竟是有几分怀念。

  丽妃却恍若未觉,继续柔声道:“……那处的桃林,竟比当年相府桃苑里的那一片还要美些,若是待桃花全部绽放,那等美景,竟教臣妾似是回到了年轻之时。”

  第84章

  天熙帝的眼神渐渐变得恍惚,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竟然也添了几分柔和。

  丽妃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若有所思地轻抿了抿双唇,随即, 无比轻柔地又道:“臣妾记得有一年, 桃苑里的桃花开得极为灿烂, 表姐与表嫂两人在里面对弈到忘了时辰,偏丫头婆子们来来回回寻了好几遍, 竟是无一人发现她们的身影。“

  “后来还是圣驾到来, 表姐才恍然醒悟,丫头们也才把她们找着。”

  天熙帝歪斜的嘴角动了动,竟是扯了个古怪的笑容,丽妃看得心中一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在瞥见赵赟走进来的身影时又咽了回去, 体贴地替他轻拭了拭嘴角。

  “孤果然没有看错人,丽妃娘娘果真是个最懂得侍候人的。”见天熙帝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暴怒挣扎, 神情竟然瞧着还有几分柔和, 赵赟似笑非笑地瞥了丽妃一眼,缓缓地启唇道。

  “太子殿下!”丽妃起身淡淡地唤。

  “父皇今日瞧来心情不错,可见亦是欢喜娘娘的侍奉的,为了能让父皇早些痊愈, 还得请丽妃娘娘多多费心才是。”

  “殿下言重了, 这本是我的本份, 不敢承殿下此言。”

  赵赟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在天熙帝身旁坐下,接过宫女呈过来的温热棉巾,亲自替他擦了擦脸。

  天熙帝动作不自然地转了转脖子,视线缓缓地凝在他的身上,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和他说什么。

  “父皇可是担心西南战事?”赵赟想了想,试探着问。

  可这话刚一出口,他却又觉得可能性不大,父皇未曾染疾前都不曾关心过这些事,如今重病在身,又如何会再想这些。

  果然,天熙帝阖上了眼眸不再看他。

  赵赟往他平日喜好上猜了猜,仍是猜不出他的心思,干脆便也抛开了。

  丽妃静静候在一旁,垂着眼帘品着茶,偶尔间不经意抬眸,望望眼前的那对父子,不着痕迹地比较着两人的容貌,不知不觉间,她的视线在赵赟脸上停留了太久,连赵赟不悦地睨了回来都不曾察觉。

  “丽妃娘娘这般看着孤,难不成孤脸上还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丽妃一惊,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借着锦帕掩饰住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努力让声音平静地道:“只是方才与陛下提起过往,想到了先皇后,不禁感叹血脉亲缘的神奇,殿下眉宇间隐隐有几分先皇后生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