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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 / 2)





  要说做个普通的流产手术,宫静这面子也算够大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郑恒远感激地说。

  余北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穿过走廊,来到偏厅外,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阵谈笑的声音。郑恒远一愣,这声音……不是席川吗?

  “忘了告诉你们,席先生一个小时前驱车赶到这里来和吕先生叙旧。”余北提醒道。

  郑恒远昏了头,怎么哪里都有席川啊?深夜叙旧,这些人的思维也真是够奇特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宫小姐,这边请,里面有专门的女医生在等候。”余北指向走廊尽头那个封闭的房间。

  宫静闭了闭眼,咬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昂首挺胸地朝手术室走去。

  郑恒远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泄气;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席川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手里还举着两个杯子。

  他叹了口气:“席先生,真是巧啊。”跟幽灵似的。

  席川貌似很高兴的样子,将装着威士忌的酒杯递给他一个。晶莹的液体充满诱惑,郑恒远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又看了看席川微笑的脸,最后无奈地接过杯子。

  “bottoms up!”席川笑着向他举杯。

  郑恒远虽然有些不明白他这样的举动有何意义,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和他碰了杯,一口饮尽。只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哇。

  席川放下杯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对他说:“敬你一杯,感谢你这几年来对乔崎的照顾。”

  “哎?”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郑恒远颇为迷茫,什么时候把话题扯到乔崎身上了。不过他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乔崎的追求者,也就没那么意外了。但是,前些天不还互相态度冷淡吗?

  席川又朝他笑笑:“进去坐坐?”

  郑恒远摇头:“不了,我在外面等她出来就行。”

  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他从外面就能感受到。席川也不勉强他,只是沉吟一番,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没有‘利用’这一说法吗?”

  郑恒远没理解到他的意思。

  席川自顾自地把玩着酒杯:“自私是人骨子里最恶毒的本性,但又是不可剔除的。当一个人利用各种感情的借口来指使你时,说明你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以前做过一个调查,百分之七十几的男性都曾经被女性利用感情的借口利用过,剩下的那部分性取向不明。”

  郑恒远敛眸:“那你呢?被女人利用过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她们的智商还不足以做到,不过以后就会有了。”席川轻笑。

  “我懂你的意思。”郑恒远叹气,“我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能说遇人不淑,只能说尽当朋友的一点责任吧。以后……”他捏紧杯子,“大概没有以后了。”

  ☆、邀请

  郑恒远明白,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这种单方面付出,就是暗恋必须的代价。他一口酒闷在喉咙处,觉得烧得厉害,天灵盖处一发热,就絮絮叨叨地向席川倾诉了好多话。这些话,他自己后来都记不起了;不过大概都是和那个女人相关的。

  就像喝醉了酒要吐一般,说出来总是会舒服一些的,憋在心里若成了陈芝麻烂谷子,到时候想说也只剩下一些不好的回忆了。

  席川望着满天的繁星,侧脸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好看。“不得不说,我对乔崎的交友准则还是很满意的,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十分欣慰。”最后,他说出这样一句话。

  郑恒远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不过这男人说话一向飘忽,思维跳跃,他想了想,只能随声应和。

  “其实说这么多,我个人也能感觉到你对乔大的感情很强烈,但是容我多说一句,席家在g市的权力那么大,乔崎虽然能干,但是家庭背景甚至算不得普通。”郑恒远试探性地说,“你也知道她母亲……”

  “你在害怕我的家人不接受她?”席川挑眉道。

  郑恒远点头:“很正常和世俗的想法,不是吗?”

  “是很正常。”席川忽然将手上的杯子扔到不远处的游泳池里,随即转过身看他,表情一如既往地自信,“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不会在乎世俗的观念,我想要的是她,不关任何人的事,哪怕是我的长辈。她的家庭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阻碍,唯一的阻碍是现在她没爱上我。”

  这是何等的……狂傲啊。

  郑恒远抚了抚额角,感到有些头疼:“我很相信你,真的,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乔崎这个人真的很难搞。尤其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不在乎,她可能未必。她心思缜密,比普通女孩儿想的东西多很多,我就怕她冲不破这层关系。说实话,当初邢副队追她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席川却丝毫不在意,扬唇一笑:“不,我相信她。”

  闻言,郑恒远彻底没话说了。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的自信,仿佛知道未来所有的发展,他才是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神。他忽然有些恍惚,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身边有这号厉害的人物呢?

  “今晚聊得很愉快。”最后,席川语气真诚地对他说,“希望你也能尽早摆脱这个女人带来的阴影。”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安慰人的话。郑恒远吃惊一番后,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谢谢,你也要加油。”

  “共勉。”

  *******************

  乔崎早早就起床了。

  她的作息规律很好,一般如果不出意外,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睡;昨晚一点才入睡,今早起来难免有些困意笼罩。外面还未大亮,楼下的路灯照着高大的梧桐树,在屋内投下影影绰绰的斑点。乔崎歪了歪脖子,掀开被子下床。

  一大早,就有人敲了一下门。她皱紧眉头,穿好拖鞋,披了一件外套去开门,结果外面空无一人。当然,除了地上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

  这是什么东西?楼道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狗叫。乔崎顾不得这么多,拿起礼盒,仔细查看——她以前也收到过不少这种东西,但基本不是人体器官就是炸弹,总之没有一样好的。

  将盒子翻面后,她发现上面有一行潦草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