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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2)





  本书由【亲。叫孤陛下】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柳色倾城

  作者:旁观深夜

  ☆、治伤

  第一章

  骤雨秋风颤,楼底珠帘卷。

  八月已是入秋,虽说白日里天还热着,但到底雨前的风凉了许多。柳思看了看窗外,已是过午后,这积云来得也快,眼看着就要下暴雨了。街上行人很少,皆是神色匆匆,剩下的商贩也都忙着收摊子,唯恐大雨浇湿了货品。

  “大概是不会有人来了吧。”柳思索性关了大门,又细细地插了窗,免得像上次一样又进一地雨水,想了想又开了一条缝,望向窗外。

  这破旧的小医馆还是老郎中留下的,她生前多为平民看病,并无太多钱财修整装修这医馆,她去了由柳思接手,也沿承了她的脾性,索性看诊的银钱也够养活自己,对扩大店面这事也无太大念想。

  骤雨来得很快,雨点落地转大,临街的店铺都关上了窗户,未收拾完的商贩呼喝着加快手里的动作,而后飞奔竞走,很快街上就寂静下来,再无人迹。

  风吹得很急,夹着雨滴窜进窗户缝砸在柳思脸上,她赶忙合上窗,窗扉闭合前隐约看见街远处飞奔来一道人影。

  柳思将窗插好,去取了帕子擦脸,边嘀咕着:“这么大的雨,那人定是有急事吧。”

  不过也未多想,回头收拾着看诊的桌子。刚归整完开方子的纸张,就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急促又有力,夹杂着呼喊:“大夫,救救人吧,大夫!”

  柳思忙起身开了门,门一开那人就冲进了屋,差点滚落在地,柳思扶了他一把,待他抬起头,却是个清秀的小少年,应是一路冲来未带雨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那少年站直身,对柳思扶在他身上的手颇有些不自在,柳思见他神色躲闪,才想起来这是个女尊的社会,女子触碰男子身体已属于孟浪之举,连忙松手道歉,又问:“公子家里可有人生了急病?”

  那少年听柳思一提,神色凄苦起来,含着泪跟柳思哭诉:“大夫,你救救我家公子吧,他,他要撑不住了啊!”

  柳思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急声劝道:“小公子不要哭了,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我马上起身便是,你路上与我说说他是何种病情,患病多久。”

  说罢就急着去找油纸伞,跨了随身药箱,又关好了门。出门递给少年一把伞,才带着他顶雨往外走,边撑开伞边回头问他:“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刚开始那少年十分急切地跟在后面,听柳思问完忽然神色不安起来,支支吾吾也不说在哪,只领着柳思往前走。

  柳思心下诧异,但看他神情真是家有急患,救人要紧,也就不再问他所去何处,只问他家公子的病情。少年的神色还是很犹豫,神情闪躲,只说:“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受了伤,没得妥当诊治,近两天发了炎,高烧不退,今日天气骤凉,有些撑不住了!”

  柳思大概了解了情况,再仔细看少年穿着,有了丝猜测,当少年真将她带到了翠安居,柳思就知道她猜得□□不离十。

  翠安居,珀州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在女尊世界这里自然是女人来玩耍的地方,珀州这地方虽不比京城,但也是茶国数一数二的繁华城市,消遣去处算不少,其中数翠安居档次最高,已有五六年光景,光看那雕栏画栋,红砖绿瓦,气派阔绰就不是一般小地方能比的。

  少年领了柳思从后门进去,现在是白日,又值大雨倾盆,楼里也没有客人,只有三两小厮擦桌扫地,动作也很是散漫。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了眼楼上,红着脸急切道:“大夫莫要怪我,您都是我找的第三个大夫了,若我说我家主子是烟花之地的倌儿您可能也不会来了,但是主子真的病得严重,您行行好,上去看看吧,钱我家老板会付的!”说着就急得抬袖掩泪啜泣起来。

  柳思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地方的男人也只有同情,并不像其他大夫一样不屑来给小倌看诊,对他的隐瞒也不感到愤怒,只安慰他道:“快带我去看你家公子吧,救人要紧。”

  那少年听了,忙擦了泪,领着柳思上了二楼,进了左手边一间房。

  那房里装饰得华丽,红幔珠帘,熏香缭绕,屋内已有两人等候。

  这世界的男子并不同柳思以前小说里所读到得那样,穿裙抹脂,弱柳迎风之姿,穿衣款式倒与原来古代的男子很像,只颜色更多样些。

  为首的男人着朱红云缎里衣,外配一层同材质的银白珠光外袍,腰间一条月白锦缎翠玉腰带,只于腰侧绣了朵小巧牡丹。他看着有三十多岁,容颜已不复少年一样年轻艳丽,却也俊美非凡,能看出年轻时是何种仙人之姿,眉眼间有一种时间打磨过的成熟与清冷,别有一番韵味。他身上有一种看透俗世的沧桑感,如今这一身红白相间袍子穿在他身上不觉艳俗,倒一股沉静内敛。

  这个年纪,这身气度,八成就是这翠安居的俞老板了。

  这位俞老板六年前只身一人来到了珀州,花重金盘了地建了这翠安居,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但是听说有人见过从京城来的大官,到了这翠安居也都与他谈上几句,尊一声俞老板。

  柳思到这里四年,整日都在医馆跟老郎中学医采药,也只在来看诊的病人和门口茶楼里的茶客口中听到过他的名字。

  俞老板看向柳思,起身礼貌地笑着点头,落落大方,然后看向她身后的少年,少年马上接过柳思手中的纸伞,跑出去沏茶去了。

  俞老板复又将目光转回柳思身上,开口道:“大夫贵姓?今日弟弟生了急病,大夫肯来已是莫大的恩惠,只要能把人治好,俞某必有重谢。”这人声音有种玉石相击的清冽感,柳思不由得想这把嗓音要是唱出曲子该有多性感。

  柳思只岔开神一会儿,马上就收了回来,向他做了个揖:“俞老板叫我柳思就好,恩惠谈不上,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大夫天职,不敢受谢。”

  俞老板听后点点头,温声道:“柳大夫这样说,俞某也不好坚持,但是诊金一定会付全的,就请大夫看看我这不听话的弟弟吧。”

  柳思看向一旁的床上,这床上红纱帷幔已落下,隐约瞧见里面躺着一个人,不时还小声轻咳。

  柳思也顾不得唐突,直接撩起帷幔,见塌上一面色惨白的少年,比刚开始来找她的那个还要漂亮许多,柳眉檀口,脸庞小巧,肤色雪白,只是现在气若游丝,双眼紧闭,额上都是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呼吸都好似要命一样痛苦。

  柳思又掀开了他身上的薄被,只扫一眼,就倒抽了一口气。

  以前就听说有人于那些事上爱施与暴力,如今亲眼看见真是十分震惊,少年没穿衣物,身上全都粗略的包扎着,但从透血的纱布也可以看出他身上全是伤口,那最脆弱处渗出的血更是多。

  这少年看起来有十七八岁,柳思也没比他大多少,本是花样的年纪却要被迫承受这种事,柳思心里愤怒,看向俞老板的眼神也冷了许多。

  看到柳思的眼神,俞老板还没开口,他身后的青年倒是说话了:“柳大夫莫要误会我们公子,绘锦弟弟是被那狼心狗肺的女人骗了,说替他赎身,却在赎身的前几天要与他温存庆祝,结果施以暴行,把弟弟顽弄成这样,趁他昏迷偷走了所有的钱。公子曾告诫过那人不是可信之人,弟弟不听,变成这样又不敢与公子说,只让侍童给他包扎养伤,伤口却感染发了炎,还是公子今日过来看他才发现,马上就叫侍童请大夫来,柳大夫这般眼神,真叫人寒心!”

  “清风!”听他语气有些重了,俞老板侧头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