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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1 / 2)





  薄半夜打开包裹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套男装。

  “言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他握着包裹的手指一僵。

  “换上,今日桃花会。”她说着也捧着一个包裹走向店堂内室,“我差人做好的两套衣服,正适合在今天穿。”

  “我不穿。”

  他冷冷将包裹丢回柜台上,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对上她似无悲喜的眼睛。

  她看着他,眸光平静:“你换上,我便带你去见你的阿璋。”

  “……”

  她的目光叫他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不住的告诉自己是因为可以见到阿璋,自己才愿意换上男装。但他偏偏忍不住分些余光去看身旁换了华服的女子。

  言柳其人,虽然是开胭脂店的,并且精通各类上妆事项,但她本人平日里却是十分朴素的。总是一件素色衣服,连胭脂都不经常上。

  而今日,她换了一件蓝色绣花裙,显得身形窈窕纤细。颊上抹了淡淡胭脂,看起来面若桃花,唇只是习惯性微微抿着,偏偏看得人心头大动。

  桃花会是梓城每年都会举行的祭祀活动。圣洁的少女在祭祀上舞动,祈求明年风调雨顺,花朵顺利开放。未婚男女则在活动上携手游玩,定下终身,小摊小贩叫卖摆摊,十分热闹。

  “薄公子。”

  “……嗯?”

  微微发着呆盯着她的薄半夜一愣,并不明白她怎的忽然在一棵开得繁茂的桃花树停了下来。

  言伤抿了抿唇,视线瞥到不远处的刘璋与太子李弦。李弦拉着刘璋的手,在各式摊位前来来回回买些小东西。刘璋似乎也担心被人看见,脸上似有忐忑不安。

  视线回到眼前人的身上。

  同自己一样蓝色的衣衫,用玉簪绾起的黑发,换上男装的薄半夜看起来毫无半点女气。反而是有芝兰玉树之质,玉树临风之貌。

  他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头发被夜晚春风吹得微微飞舞。

  “我带你来这里……”

  他依旧沉默着,怔怔的看着她,哪有半点平日里嘴角永远带着微嘲的样子。

  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晚风,吹得树上桃花“哗啦”一声落下纷纷花瓣来,四周都是惊呼声。花瓣纷纷扬扬洒下,落在他的黑发上,衣衫上,还有肩头。

  言伤缓缓伸出手,将落在他肩头的花瓣拂去。

  “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有些话要对你讲。”说着,言伤将脸缓缓靠了过去,在彼此肌肤相触的一刹那,她开口,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我爱慕于你。”

  说罢轻轻吻上他的脸,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得厉害。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而后抓住她的手:“你什么意思?”

  却见她轻轻的笑,随后将头偏向某个方向,嘴里说出的话是没有温度的:“你看,那不是刘璋么?”

  薄半夜身体又是一震,将头缓缓地转向那个方向,正看到李弦低下头在刘璋的额头印下轻吻。

  平日里对他冷言冷语的阿璋,正闭着眼,睫毛颤抖着,心甘情愿接受另一个男子的亲吻。

  薄半夜心头大恸,却见眼前女子退了一步挣开他的手,看他的目光又恢复到了以前那样的无悲无喜,平静无波。

  “我答应带你来见刘璋,我做到了。”她说着勾了勾唇角,那笑却教他莫名觉得心酸,“而现在,你可以去找你的阿璋了。”

  说罢,转过身,沿着来时的路一步一步走回去。

  薄半夜怔了半天,呆呆向着刘璋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却又猛然顿住脚步。

  回过头去,穿着蓝色衣裙的窈窕身影一个人走在盛开的桃花下。明明四周都是人群,她却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显得与四周格格不入,分外孤独。

  晚风吹拂,似乎是要下雨了。

  ☆、第29章 拯救二十岁杯具伪娘(四)

  薄半夜是个偏执的人。

  小时候,他很喜欢猫。猫与狗天生不和,为了养猫,他不准家里任何人养狗,甚至连喜欢狗的仆人都被结算工钱从薄府辞退。

  薄半夜的猫是从街上捡来的一只杂交种,身上黑的乌的毛都有,看起来并不像别人家里养的猫那样通体雪白憨态可掬。这只猫永远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机灵警戒,一有动静耳朵就会抖动几下,然后远远逃开。

  因为这只猫毛色像是秋天的落叶,他给它起名字叫染秋。

  薄半夜想得到一个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得到了以后也一定会珍惜。然而猫狗不同于人可以活上几十年,寿数到了,没有谁能阻止它们死去。

  即使薄半夜对它百般呵护,给它用最好的吃最好的,染秋还是死了。没有波折起伏的请大夫抢救,没有哭天抢地。薄半夜冷静将它葬在小时候种的一棵桃花树下,从此再也没有去看过。

  他就是这样的人。

  想得到的事物就努力去争取,得到了以后不违背诺言的去珍惜。直到最后他所珍惜的事物因为其他原因离他而去,那已经不是他的错,他可以问心无愧。

  他爱刘璋,不在乎他是个男子,不在乎他态度冷淡。因为爱上了,便用尽全力去争取。表面上,他似乎也真的得到了刘璋,所以他一直很珍惜,超乎寻常的珍惜。

  穿着女装面对众人目光其实很尴尬,学习女子说话其实嗓子很难受,久了还会一阵一阵发疼。但只要刘璋有一点点在乎他,这些都值得。

  再次转身去看一眼在灯火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男子的唇还吻在刘璋的额头上,两人看起来都小心翼翼的,但他们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谁在逼迫谁。

  他一点都不曾在乎自己,真可笑。

  冷冷一笑,薄半夜只觉得曾经沉甸甸的心里一下子空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