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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帝王业,千秋名(五)(1 / 2)


听闻那几个内侍正谈论宫中有人生病,孟昱心里只觉七上八下,尚未理出个头绪,忽然听见一阵吵嚷声,当中似乎还夹杂着问剑的声音。

他起身走到窗边观看,只见一群人围在马棚边。当中恰正站着问剑。他一人对峙三四个小厮。眼睛瞪得溜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那几个小厮年纪虽小,却是恨不能拿鼻孔看人。一人指着身后的马,得意洋洋道:“这是我们中贵人的马,叫你挪个地儿怎么了?这是看得起你!”

“呸!”问剑下死劲儿地狠狠啐了一口:“爷就看不惯你们这副奴才样!还中贵人!什么中贵人见了我们将……”

“问剑!”

他闻言抬头一望,只见自家将军正在二楼窗边一脸严厉地盯着自己。他情知孟昱在外向来低调,不愿与人争强斗胜,于是拍拍手,自找台阶:“今日小爷有要事在身,不与你们计较。”他将马牵至一边拴好,整了整腰带道:“宫里出来的就了不起啦?一个都都知也不过五品。跑这儿来逞威风!回宫了不说见不见得着陛下,怕是连陛下跟前的槐庄夫人都不一定见得着罢!”

那几个小厮见他说的有模有样,像是对皇宫极为了解的样子,一时摸不清他底细,只愤愤不平盯着他,倒也不再言语。

问剑得意地瞥他们一眼,甩手上楼了。

孟昱正立在桌边。菜已上齐。问剑见了,喜滋滋地凑上前去,口中忙道:“真不是小的惹事,那些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崽子,话没学会说,倒先学会仗势欺人了。不给他们个厉害,他们还不知道锅子是铁打的。”他说着,两道目光早溜到菜上。白气腾腾之下,红的椒,绿的葱,还有泛着油光的肉。他一吸鼻子,喷香的。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忙到:“小的知错了,下回再不敢。今儿能不能饶过小的一回?五脏庙正闹饥荒呢。”

孟昱有些魂不守舍:“你吃罢,我回房了。”

“咦,这么好的菜!”问剑瞄了瞄野猪肉,又咽了口唾沫,忍着馋意道:“将军,不是不舒服罢?”

孟昱摇摇头:“突然没胃口。”说着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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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瓢泼大雨,虽有随从照料,想必她也是淋了雨的。深秋寒气重,因此受风寒不是不可能。方才那几个内侍谈论的多半就是她了。闹到要山长水远地来延医请药,太医院的多半是束手无策了。

这场病,看来是重了。

孟昱做在床上,两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

那晚,真是不该那般绝情。更不该用那样的话逼走她。

他的眉头完全锁死。

当时,两个人相隔的,只有一道木门。他靠在门上,其实多想看一眼,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劳心劳力不知保养。

“唉……”

“将军,好端端的叹气做什么?”问剑恰好端着托盘推门进来。

孟昱一惊,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

“可不是路上受凉了罢?要不要抓服药吃吃?”问剑忙放下托盘,细问一番,又道:“菜是我叫店小二另装的,干净得很,将军要不要将就用点?”

孟昱从桌上扫了一眼,仍是一点胃口也无,便道:“不吃了,我没事。你下去跟车夫说一声,吃了饭就启程。”

“啊?”问剑不由得惊诧出声:“不是说歇一天再走么?”

“到家了多少歇不得?”

问剑见孟昱神色严肃,不敢再辩,只得应了是,又道:“我这就下去叫他们收拾东西。”

孟昱点点头,见问剑出去以后,只管望着门发呆。

她素来康健,应当不至于因为一场雨就缠绵病榻。早日回江淮,自己与知州交情尚在,只怕于京中消息还灵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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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由康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守门的几个内侍虽状似恭敬,却寸步不肯让:“太子就不要为难小的们了。陛下因病修养,任何人都不见,是上头的意思。小的们不过是听旨办事。”

“谁的旨?!母皇亲口下令的?”由康气得浑身发抖,忽然反手一掌,“啪”,打得当中那个内侍一个趔趄。口中犹骂:“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胚子!拿什么鸡毛充令箭!本王的驾也是你们拦得了的!都给我让开!”

“太子好大的火气。”

听到熟悉的声音,由康几乎是扭曲着满脸回头去看梁河王。他直直站着,不动也不招呼,只冷眼盯着梁河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