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陈浩然直接去了叶老爷子的小院，这几个月，陈老爷子一直住在这边。

本来，龙家事了之后，陈老爷子就打算回去了。

但是，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断，陈老爷子就又留了下来。

陈老爷子跟陈浩然相对而坐，两人腰杆都挺得笔直，面前摆着几个小菜和一瓶五粮液、两个酒盅。

至于叶老爷子，找了一个借口避开了，他知道这祖孙俩有话说。

陈老爷子，端起酒盅ciliu一声，喝干了杯中酒，然后夹了两个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咀嚼。

陈浩然没有说话，只是径自给陈老爷子满上。

如此，陈老爷子喝了三杯酒，又吃了一粒花生米之后，这才放下筷子，道：“当年你入伍的时候，就是这般。孩子，我想问你，你后悔吗？”

“不悔！”陈浩然道。

“那你恨吗？”陈老爷子。

“我……”面对其他人，陈浩然还可以偷奸耍滑，但是心口不一，但是面对陈老爷子，他不敢说半句谎话。

“你还算诚恳。”陈老爷子盯着陈浩然的眼睛道：“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陈家的子孙，天国的军人。”陈浩然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

“那你可记得我陈家的家规！”陈老爷子，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吼道。

“不敢忘。”陈浩然。

“说！”陈老爷子。

“作奸犯科者，杀!奸杀掳掠者，杀!通敌叛国者，杀!犯我中华者，杀!”陈浩然噌的一声站起来，大声咆哮，四个杀字，如同染血的钢刀，直指苍天，杀气惊人。

“军规！”陈老爷子。

“保家卫国！”陈浩然。

“记住你今天的话！待你归来之日，我为你庆功！滚吧！”陈老爷子声若洪钟，震得物资嗡嗡作响。

陈浩然嘴唇子一哆嗦，边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当当当，对着陈老爷子，磕了三个头，起身扭头就走。

……

看着陈浩然的背影，陈老爷子拄着拐棍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一滴老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滑落。

“你这是何苦呢？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一辈子都交给了国家，到头来孤身一人，连个孩子都没有，现在你又逼浩然这么做！”看着冲天而去的的哥号，叶老爷子指着陈老爷子吼道。

“军人。”陈老爷子倔强的挤出两个字。

“他已经退役了！他已经把自己的第一条命，交给了国家，他这第二条命，是捡回来的！他有为自己活的权力！”叶老爷子跺着脚吼道。

“一天是军人，一生是军人。”陈老爷子道。

“你……”叶老爷子，指着陈老爷子的手，直哆嗦。

“老伙计，我要回平江了。”陈老爷子。

“走什么走？你一个人回平江干什么去？当年你退役之后，就自己一个人躲在个小疙瘩里面舔伤口，现在还这样，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叶老爷子怒吼。

“陪我喝完这顿酒，就走。”陈老爷子固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