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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节 忙(2 / 2)

“福源街二十二号有人报警,他赶过去处理。楼上楼下的邻居,听说是为了晾晒衣服起了纠纷。”

“楼上楼下?”虎平涛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晾衣服都在自己家里,怎么会扯到楼层之间的矛盾?”

马文山解释:“高翔在电话里说,那是小高层围成的院子,十一楼和十二楼两家住户。这事儿主要起因是十二楼那户人,经常晒被子,还有床单什么的。这些东西体积大,家里就那么点儿地方,挂起来就把窗户全都给挡了,屋子里阴沉沉的,所以十二楼住户把被子挂在窗户外面,一整条的铺开了晒。”

这么一说,虎平涛顿时明白了:“楼上楼下就那么点间隔,意思是十二楼的被子就这么挂着,挡住了十一楼的窗户?”

“我听老高在电话里说,十一楼的窗户被挡住了一大半。”马文山抬起手比划着:“小虎你想想,这换了谁都不能忍啊!”

虎平涛点点头:“于是楼上楼下两家人吵架了?还是打起来了?”

“那倒没有。”说到这里,马文山笑了:“老高说,十一楼的户主挺有意思,不吵不闹,只是每次楼上晒被子的时候,就打开自家窗户,把上面垂下来的被子床单拉进来一个角,再把窗户关上,锁死。这样操作完以后,她就什么都不管,出去玩了。”

“出去玩?”虎平涛怔住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十一楼户主够损的啊!”

马文山也笑了:“肯定啊!你想想,十二楼户主到了晚上肯定要收被子,怎么拽都拽不回来。于是下楼敲门,却发现对方家里没人,再怎么急也没有用。”

虎平涛止住笑,问:“十一楼户主是什么人?每次都这样操作?”

“一个病退的中年妇女。”马文山道:“手里有点儿钱,儿女成家不用照看,时间很多的那种。”

虎平涛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茶杯,转身走到饮水机前接水,弯着腰问:“这事儿其实是楼上住户的问题。只要双方沟通一下,应该很容易解决。”

马文山摊开双手:“话是这么说,可十二楼的住户不愿意啊!老高在电话里说了,十二楼住户的被子第一次被楼下夹住,晚上十点多楼下那女人才回来,松开窗户。第二次,被子又被夹住了。十二楼住户还是找不到人,就用力扯,想着窗户就算再怎么紧也能拉开一条缝,结果用力太大,把被子扯破了。”

虎平涛仰脖喝了口水,摇头道:“要我说,这人就是活该。要不是她自己破坏规则在先,楼下住户也不会这样对付她。”

马文山也不住地摇头:“这人不长记性,也不吃教训。十二楼住户只顾着自己方便,为了防止再遇到类似的事,她干脆找十一楼住户要了电话号码。”

听到这里,虎平涛再也忍不住了,刚喝进嘴里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他狼狈地从衣袋里掏出纸巾擦着身上,惊奇地问:“还有这种操作?听这意思,她是打算把被子一直晒下去?”

马文山大声笑道:“要不我怎么说楼下住户是个妙人呢?老高说这女人脾气挺好,无论见了谁都是脸上带笑。楼上要电话号码,她当场就给了。转过身,依然我行我素,你晒被子我就开窗户夹住,完事儿了就关门走人。无论你打多少个电话,我就是不接。”

虎平涛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微皱着眉:“这种做法不行,谁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的。”

马文山道:“昨天下午,十二楼住户又把被子晒在外面,照样被十一楼住户用窗户夹住。这是下午三点多的事情,楼下住户照例关门走人,直接去了亲戚家,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虎平涛眯起双眼:“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这晒在外面的被子不得淋湿了?”

“全湿透了。”马文山道:“老高说,那是个旧小区,外层瓷砖剥落,昨天晚上被雨水一浇,顶层的污垢顺着墙面流下来,染在被子上,算是彻底废了。”

他随即补充了一句:“那还是一床价值两千多块钱的蚕丝被。”

虎平涛微微点头:“所以十二楼住户报警,要求十一楼住户赔偿损失?”

马文山道:“十一楼住户今天早上回来了,人家根本不认。只说是关窗户的时候不小心把楼上的被子夹住,没在意,然后手机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

虎平涛笑着摇头:“这话没毛病,于情于理,楼下的人就算故意这样做,也没人能找出证据。说来说去,还是楼上这家人太作了。既然都有了扯破被子的教训,为什么不能长点儿记性呢?”

马文山认真地说:“我觉得这是出于报复心理。你不是故意用窗户夹住我的被子吗?我就偏要跟你对着干,就是要挡住太阳,让你家里一直阴沉沉的。”

虎平涛长长呼了口气:“说来说去,这都是自找的。”

马文山收起手机:“老高在电话里叫苦,说这事很难解决,楼上楼下两边都不听劝,谁都不肯退让。楼上要楼下的赔被子钱,楼下的说楼上无理取闹……就这么耗着,老高也是头大。”

虎平涛想了想:“打电话向社区救助吧!让老高先做笔录,按规定进行调解。如果双方不服,就让她们申请行政复议。”

警察的时间有限,每天都有各种案子需要处理。如果遇到无理要求就长期耗着,真正是什么都不用做了。

话题告一段落,马文山这才注意到,虎平涛制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三级警员肩章。

他抬起手,惊奇地问:“小虎,怎么你去局里开个会,就把警衔给换了?”

虎平涛偏过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左肩,颇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次立了三等功,局里提前让我结束见习期,现在我是正式警员。”

“那你真得请客了!”马文山满脸都是羡慕:“我这个老辅警,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啊!”

“马哥你这话就过了。警务亭里就咱们几个人,传帮带,老带新,要是没有你们这些老人,我再怎么努力也出不了成绩啊!”

虎平涛笑道:“说起来也的确该我请客。这样吧,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

马文山疑惑地问:“小虎,这上班时间不能出去吃饭啊!”

“点餐。”虎平涛爽快地说:“等黄哥他们回来,今天晚上就不去档案局食堂了。手机上你们看着点,喜欢吃什么都行,让快递送过来,费用算我的。”

……

聚餐是拉近彼此关系的重要方法之一。

五个人,六个菜,外加烧麦、锅贴之类的主食,价钱不便宜,也算不上奢侈。

不能喝酒,但可以来点儿饮料。

虎平涛给每个人都敬了一杯,在众人的笑声中,他认真地说:“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咱们好好干,争取年终评比的时候,拿下全区比分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