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向角落里被锁链锁住的人。

他不敢走太近，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身上虽然早已惨不忍睹，可那冰冷的俊美的容貌却丝毫无损。龙帝再折磨苏彻，都没有伤他的脸，也嘱咐他们就算凌虐苏彻，也不准动他的脸……这是说，龙帝其实极其喜爱苏彻的容貌吗？

苏彻天生俊美，和苏泊之一样，承袭了苏氏典型的好容貌。

尤其那双黑眸，竟和龙帝有八分相似，眼眸流转间，魅惑冰冷毕现。当年龙帝几乎是血腥的血洗了龙门夺权，那双眼眸就曾被誉为不祥之兆。如今苏彻的眼睛和龙帝的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记得……曾经死去的苏墨，也有着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苏彻现在是双重人格，体内还有一个名为‘苏墨’的人格，龙帝凌虐苏彻，唯独不动苏彻的脸，也不让苏彻死掉，难道也是和这苏墨有关吗？

想到这，老莫回头命令，“取镜子来，把灯调亮一点。”

阴暗的刑房密室里亮堂了许多，晕黄的光线，照出一片片摇曳的阴影，也让人看清了角落里被铁链锁住的男人，早已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有的地方的伤，更是深可见骨。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被扔到男人面前，折射着壁灯的光芒。男人头也不抬，只单手遮住那刺眼的光芒。

“照镜，苏少，您不是想照镜么？”

角落里有了铁链的响声，男人缓慢的挪动一下，慢慢爬了过来，手指轻碰镜子表面，因那寒冷似冰的温度而微微缩了一下手指。

苏彻的动作出奇的慢，他缓缓的撩起头发，一绺一绺的并指梳着。

老莫朝他的位置看去，发现苏彻刚刚坐的角落里竟然有着一截小臂骨头。那小臂骨头上已经没有腐肉，白森森的看上去很光滑，彷佛被人每日细细的抚摸。白森的骨头上面赧然还有着细小的咬痕，是被人啃咬过的痕迹……

老莫心里一跳，没想到苏彻现在竟然到了如此地步，竟然会连‘颜雪落’的骨头都啃，那苏彻……那苏彻现在还正常吗？是不是早就已经疯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那个身为第二人格的苏墨为什么还没被逼出来？

老莫的目光又落回苏彻身上，被他奇慢的动作弄的不耐烦，低喝一声，“快点，看完了没？”

男人费力的抬眼，又瞥了一眼镜子，才抬眼看他，只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镜子。

只那么一眼，却让老莫顿住。

“……老莫，父亲呢？”那声音异常的沙哑低沉，明明是破碎的，却……

老莫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彻，刚才……刚才他看见了什么？

明明苏彻那张脸苍白似鬼，明明以前的冰冷俊美丝毫未见，经过了几个月的凌虐，那个苏彻早已不及之前气势压人，可刚才……苏彻那双冰冷的黑眸淡淡一瞥，却让他莫名的心头一紧，明知苏彻的危险，却依旧不可自拔的移不开视线，无法控制自己突生的想要靠近苏彻的渴望……

“……老莫？”

沙哑的声音流转着淡淡的魅惑，让老莫不由自主的回应，“龙帝……龙帝他在……”

“是啊，父亲呢？”

苏彻慢吞吞的照着镜子，明明苏泊之并不在，他却依旧闻的道苏泊之身上腐烂恶臭的味道，以前这味道会让他觉得恶心痛苦，可如今……

看着老莫不由自主的样子，他垂着首，无人看得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十足的猩红，而微微勾起的唇角，俊美的脸上满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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