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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1 / 2)





  小女使如非硬着头皮蹲在地上,她识得这狗,是明月阁的小女使阿宝的。如非像阿宝平日做的那般,双手张开,战战兢兢地将小灰狗抱了起来,见这小灰狗倒不叫嚷,只“啊唔”一声,便十分安静地握在她怀里,如非心里才稍稍定了一点,心道,难怪阿宝喜欢它,真乖巧,忍不住摸了摸小灰狗的小脑袋。

  如非刚出了灵犀阁,便见着珍珠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走来,见到她怀里的小灰狗,对身后的婆子道:“装起来!”

  又抬眼问如非:“这狗是你养的?”

  如非自来最怕珍珠,身子一缩,忙道:“不是奴婢,是翠微姐姐让我抱出来的,说是怕吵到了小娘子!”

  说着,不自觉地把犹包着纱布的手往后藏了藏,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珍珠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腿上被恶狗咬的伤口尤作痛,想到这毕竟是灵犀阁门前,准备踢出去的脚,还是缩了回来。

  小娘子将如非从她跟前要去,就是看不过眼她欺负如非,若是她再在灵犀阁门前闹,怕是会激起了小娘子的火性。

  珍珠瞥了一眼如非,对着身后已经将小狗装进麻袋的婆子道:“走,带到厨房去,宰杀了,你们下酒!”

  如非心上一颤,望着婆子手里头拿着的沉沉的麻袋,跑上前一步,对着珍珠望过来的凌冽的眼,颤着声道:“婶子,这是明月阁的狗!”

  珍珠一巴掌朝着如非的小脸上甩了过去,径直带着婆子走了。

  如非呆呆地立在灵犀阁门前,眼里噙着泪,也不敢哭。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小手递了帕子过来,软声问道:“你怎么了?”

  却是不知道从哪转来的阿宝,两个小丫髻乱糟糟的,脸上也不知是灰还是什么,十分滑稽。

  阿宝找了小灰狗一上午,一直没找到想着就差灵犀阁和荣延院了。刚到灵犀阁便见到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娃瑟缩着身子站在灵犀阁门口,忍不住过来问了她一句。

  如非眼泪“哗”地一下子流了下来,一边咬着唇,一边哽咽道:“珍珠将小狗带到厨房去了,要杀了下酒吃!”

  小黑娃脸一白,忙拔腿往厨房跑去。

  如非忍不住喊道:“你别去,珍珠好凶的!”她的手指都给她打断了!

  小黑娃却如没听见似的,像一头气急的小野牛冲走了。

  如非急的顿时又哭了起来,惹得翠微出来喝了她一声:“如非,你再吵了小娘子就回荣延院去!”

  如非忙摇头,捂了嘴。

  翠微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低声道:“小娘子这些日子心情不畅快,你莫再添事!”

  如非终是心中不忍,压了声音道:“翠微姐姐,珍珠婶子抓了明月阁的小狗,明月阁的小女使跑了过去,她和我一般大的年纪,性子又野,我怕……”

  翠微一愣,“刚才那狗是明月阁的?”

  如非点头。她常看见明月阁的小女使抱着它去前头等言小娘子下学,墨林哥哥说,那是言小娘子买回来送给阿宝的。

  翠微牵了如非起来,柔声道:“我们是做女使的,好与不好,都是命,你自己才从荣延院里出来,莫要犯傻!”

  翠微甫一说完,忽觉背后有人过来,一侧头,便见着主子握了剪花的剪刀出来,冷冷地看着她:“她们在哪里?”

  第33第

  翠微猛地被唬了一跳, 望着小娘子握着的饰破式海棠花瓣的小银剪刀上犹带着海棠花红色的花汁,粘连着点点绿沫,轻声道:“主子, 是珍珠刚过来带走了一条小狗!”

  翠微并不敢提一句“明月阁的小女使”。

  她知道主子自来不喜欢明月阁的人, 怕主子在气头上做了什么事儿。

  言小娘子虽然平日里不温不火,却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 主子若是动了她的人,言小娘子肯定不依不饶。

  如非轻轻抬了眼, 望着面容冷峻的婉小娘子, 双腿不住地打颤, 右手上那已经包好的小拇指,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杜婉词拿着小银剪刀指着翠微,阴寒地问:“你说, 她们在哪?”

  “在,在厨房!主子饶命!”翠微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杜婉词诡异地看了一眼翠微,对如非命令道:“你跟我来!”

  如非硬着头皮爬起来, 看了一眼翠微姐姐,跟着小娘子去大厨房。

  远远地便听到狗在狂吠,小阿宝在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如非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前头婉小娘子提起裙裾, 跑了过去,灶上正烧着水,咕哝咕哝地冒着热气,一个厨娘逮着阿宝, 拿手掐她的脸、胳膊和小胸脯,阿宝拼命扭着,一张红肿的脸上满是阴寒,望向那厨娘的眼睛,隐有凛冽的杀气。

  杜婉词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个常常跟在杜恒言身后的小女使,手中的小银剪刀猛地向前扔了过去!

  “噗通”一声掉在了冒着热气的大锅里。

  屋子里的人依然没有反应,一个厨娘逮着“呜呜”叫的小狗,珍珠坐在厨房里头的一张靠椅上,兀自拿着淘米水冲洗着腿上的伤口,捉住小阿宝的厨娘犹咒骂着“女表子养的小娼妇,便是将你卖了,你家主子也管不了你!让你叫,让你叫!”

  阿宝望着被提起来要被宰杀,然后扔到汤锅里去毛的小灰狗,眸子里含了泪,也不再叫唤,喃喃着:“阿瓜,阿瓜,不要,阿瓜!”

  小灰狗“呜呜”叫着。

  灵犀阁外翠微的话不觉地浮在杜婉词的耳边:“我们是做女使的,好与不好,都是命”,交缠着肃王妃的话:“我们婉婉原是母仪天下的命!”

  杜婉词忽地冷笑:“什么命,不过是强者逼迫弱者低头屈服的说辞罢了!”胸腔中一股气流在涌动,好像非得要爆发出来。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杜婉词蓦地一声大吼。